雾雨薄,翠云夭夭,早蕨卷唐草
「唐草」说的是一类流行于唐代的装饰纹样,各种弯曲缠绕的蔓藤图案。但今天想说的不是古代纹饰,也不是种类繁杂的藤本植物,而是偏安一隅,却同样拥有苍翠色彩、雅致线条的「蕨」。 因为个人很怕热,所以重庆的一年中只有两个时段会让我喜欢-春节之后的一段暖阳,以及五月底六月初的连绵阴雨。恰好一个是蕨类冬眠醒来萌发新芽的时候,另一个则是蕨类充分享受雨水滋润繁荣生长的季节。或许是爱屋及乌,我开始注意到了这些躲在暗处或可爱或优雅的精灵们,慢慢地,耽恋于它们的美…… 怎样形容我对它们的喜爱呢? 从土里伸出一根修长挺拔枝条,握着一个绿色小拳头的样子;上面是新叶,下面是老叶,新旧交替、深浅重叠的样子;槲蕨攀附着大树干,手指一样的新枝上,金光闪烁的「汗毛」和嫩绿的「枫叶盔甲」相映成趣的样子;雨打凤尾蕨,长长的尾尖上挂着欲滴未滴的水珠的样子;轻风吹过,铁线蕨的千片扇形小叶上下翩跹,几欲羽化而去的样子;还有卷柏,以直立丛生之体,偏要卷出一片唐草般妖娆风流之姿,起舞于森林底层每一个尚未被占领的石壁舞台…… 早蕨(蕨菜) 除了采摘山货的老饕和农民,少有人注意到蕨类萌芽时那旺盛生命力的诱惑。一般来说,有毛的是不能吃的,少毛无毛的才可以吃。不管能不能吃,蕨类的嫩芽都充满了一种非常富有穿透力和持久度的苦味物质,所以要吃蕨菜得颇费一番功夫。不过也正是靠了这样一种保护,我们才得以在春天,在山野间或者老墙头上欣赏到它们完完整整的美。 槲蕨 也许童年对一个人的影响真的很大,所以槲蕨至今仍是我最喜欢的蕨类之一,只因它是我最早注意到的蕨类,在混沌的童年。医院闲逛的时候,花园里有几棵高大笔直的树,龟裂的树皮上长满了绿色棕红色的苔藓、地衣,接着就注意到了贴着树皮生长的几从不知名植物,长着粗壮肥厚的茎,茎上有新长的粗毛,毛上还长着有锯齿的圆形叶片,鳞片一样一块一块地覆盖着,最后从鳞片之间的缝隙舒展出了几片优雅的大叶片。 那时有课外书阅读基础的我已经明白了这是一种附生的蕨类植物,然而它跟我常见的所有蕨类都不一样,如此独特,这一幕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。 时至今日,这场景的轮廓已经模糊,然而闪烁着光晕的色泽仍然使我迷恋不已。不过,就跟初恋只能美在记忆中一样,后来的我再也没见过那么美丽的槲蕨了。 ?铁线蕨 铁线蕨也是我非常喜欢的一种蕨类,而且最棒的是,它在花市就能买到,还很便宜。每当凝视着它的时候就会觉得,它真是好像银杏叶啊,无论是扇形的形状、扇骨一样的叶脉还是边缘的小缺刻。 不过它比银杏叶更小更轻盈,薄得仿佛能透过它看清灰尘飞舞的影子,不平滑的表面则在阴天散发出柔润的光,细细黑黑的铁线,低调地把他们一片一片串起来,有风吹过,它们便如纸鸢一般翻飞。如果这叶片会在最美的瞬间凋落,那么久负盛名的日本樱花也难以企及它的轻灵吧。 卷柏 严格来说卷柏并不算是蕨类,它比蕨类更原始。 你很可能不知道卷柏是什么,但你很有可能听说过「九死还魂草」,甚至还有可能在小时候买过街边小贩贩卖的「沙漠玫瑰」。沙漠玫瑰暂且不确定,但九死还魂草说的却多半都是卷柏属的某些种,他们在干旱的时候会变成枯黄,把自己卷成一团,直到环境重新湿润起来,他们才再次舒展变绿。 我听说有些种甚至会从基部断开,暂时扮演一回风滚草,水往低处流,它们追随着水的脚步往低处滚。抛开这些有趣的特性不谈,即使是最普通的卷柏,也有着难以描述的生命之美,并且卷柏属还另有一些美艳的种,你以为全身蓝色的植物只有阿凡达里才有吗?那是你不认识我们土生土长的地球生物-蓝地柏。 部分图片来自网络,侵立删 巨杉赞赏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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