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乎

李睿浠

我在乎着一棵橘子树,一棵已老去的橘子树。

二十多年前,它被外公亲手种在老屋前的院子里。那时候,老屋不是老屋,是外公一家三口的新家;老树呢,也不是老树,而是一株稚嫩的幼苗。

花开花落,春去秋来。树一年年长大了。

我小时候,它正值壮年。一年四季,顶一头茂盛的叶子,风一吹来,叶片便招摇着。春天它或许是开过花的吧,但我从没注意过。我只知道,等牡丹、芍药这些精心侍弄的花谢了,橘子树就成了院子里唯一的盼头。

那时,每当晨光透过窗帘,我都会像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念着,拽着外公温热的大手往院子里钻。闹着要坐在他宽厚坚实的肩膀上,努力地伸长两只手,一点点撇开根根枝条,掠过片片深绿色的叶子,耐心地寻找着一个个如我拳头般大的果子,可果子还是泛着青色,那有什么要紧呢?我就在成长中,一天天见证它们由青绿到橘黄的转变。

盼着,盼着,秋天终于来了。这时的院子,总围绕着橘子树充满着欢声笑语。我喜欢热情地招来两三个小伙伴,在外公的帮助下,一个个爬上梯子,体会一把亲近自然的快乐。我总把头仰得高高的,为家里有这样一棵橘子树而自豪。外婆有时会叫来隔壁的几个老太太,挑个阳光正好的下午,笼在树的阴影里,坐在小板凳上,剥着成熟的橘子,讲过去的事。外婆会在与老友分别时,给每个人塞一包自家种的黄澄澄、甜滋滋的橘子。

一阵风吹过来,我从回忆中惊醒。抬头望树,它只是摇着干瘦的树干,却再也发不出那种悦耳的沙沙声,再没有那一树的果子可以摇曳了。

大家都遗憾地看着树摇摇头,说它老了。真的,它就这样老了吗?这棵橘子树陪着我长大,也陪着外公外婆变老。我早已离开老屋,成为了一名中学生,而它却再也结不出果子了。或许是它也需要退休了吧,我以为。

可是没想到,第二年外公却在电话里欣喜地叫我回去,说树上又结了一个果子。我口上应着,心里却暗暗地想,该是外公年龄大了,眼睛也花了吧。一棵快要死去的树又怎么会孕育着新的生命呢?

我再回到院子里时,让我惊喜的是,树上居然真的挂了一个黄灿灿的、圆滚滚的橘子。外公不顾家人的反对,亲自爬上梯子,捧着那孤独的、宝贵的橘子对我说,这是他特地为我留下的。他爽朗地笑着,像一个天真、幸福的孩子。

我也笑,却在一瞬间,偷偷地背过身去,擦干着眼角的泪。我的外公,强壮、高大的外公,爬梯子的背影怎么变得这样苍老了呢?

一年又一年。时间飞逝,物是人非。庆幸的是,院子里的花还在外公的精心照料下快活地开着;庆幸的是,外婆与她的老太太们,还是在院子里,聊着陈年旧事;庆幸的是,我还能有机会,在空闲的时间尽量地多陪陪他们,让他们少一些孤独。

庆幸的是,我所牵挂的、在乎的、珍惜的那棵橘子树,还能带着它的勇气与坚强,在这个世界上高傲地活着。

转念一想:我在乎的橘子树啊,你是不是还在看着我成长?而在这个时光的流苏中,还有外公、外婆以及我挚爱的亲人呢?

在乎

王立夏

我不由得停住了脚步。

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但手机上滚动的文字、符号以及图片,都在向我表明:我错了。

就在几个月前,我偶然得到了一本有关植物的书。其中有一个子目写到,当卷柏草感到自己严重缺水时,它便会收起自己翠绿色叶片,打包行李,搬家——卷柏草的根能自行从土壤中分离,此时它便像枯草一般,蜷缩似拳状,随风移动。一旦它找到一片水分充足的土地,便会迅速打开“行囊”,将自己的根钻入土壤寻找水分,然后在此安营扎寨。

其实,当时的我并不相信这些。难道植物还有触觉?它干枯的叶怎么能感受到水?它怎么能将自己的根抽出土壤,又怎么钻入土壤?种种诸如此类的问题,在我的脑海中冒出。但我并没有尝试着找出这些问题的答案,而是简单地将其当做一则笑话,付之一笑,抛之脑后。

不久之后的一个周末,做完作业的我百无聊赖,就在街上散步。不知不觉,进入了一条偏僻无人的小巷。巷子里有几个枯草团成的球,一阵风吹来,就在地上随意滚动。墙角很荒凉,一株草也没有,像战后荒芜的平原。

又过了不知几周,我再次走到那个小巷。但是,我惊呆了。

从未见过长得加此繁盛的卷柏。只见一片辉煌的翠绿色,在曾经荒芜的墙角铺开,像一处泉眼,在喷涌,在流动,在扩散。又像一杯青翠的颜料,倒在水中,激起层层涟漪,迅速向四周晕开,却不见颜色变浅,反而更深了。翠绿的地毯上,泛着点点银光,如骄阳下的水面。微风拂过,像钻石那样折射出光彩,又像盘中滚动的琉璃球。仔细看时,才知道,这是卷柏的叶片。每一只叶片的四周都镶嵌着白边,在风中舞动。

凑近看时,茎在叶片下交错缠绕,如乱麻一般无法辨清。交错排列的叶片在我的手上划过,每一片都厚实、光滑,里面满载生命的琼浆。我沉浸在这繁盛的卷柏的光辉中,享受着生命的光彩。

不知多久,我回过神来,突然想起了之前看见的枯草团和书上写的内容。但眼前景象属实令我震惊,令我难以置信。我摇摇头,转过身,准备把它藏在心底,不再去想它。

之后的时间里,我都没有去想过这件事,直到我看见了手机上的这篇文章:一九五九年,日本的一位生物学家发现,一个卷柏制成的标本接触水后时隔十一年“复活”。

至此,我终于明白,卷柏是多么在乎生命,对生命充满着多么强烈的欲望,才进化出这般不可思议的能力。

因为在乎生命,卷柏才能在荒芜的角落里长得如热带雨林般繁密。

因为在乎生命,卷柏才能在时隔十一年的时间之后“还魂”“复生”。

我们在漫漫求索的人生路上,也应具备像卷柏这样的“还魂力”,抓住时机,适时出击。我们也不要为他人的言行而左右心中的信念,以实力予以最好的反驳,以实力夺得我们在乎的那些事物。

在这翠绿色的光辉和翠绿色的生命中,我不觉加快了脚步。

在乎

吴玙桐

因为在乎,渺小的生命在我的眼中散发着钻石的光辉,生命抹上了一层亮色。——题记

夏日的风送走了春的微凉,那永不止息的热浪咆哮、奔涌,居高不下的温度似乎能将空气也一并融化。刚发下来的考卷沉甸甸地

躺在我的书包里,上面那惨不忍睹的红色叉号零零散散地落在试卷各处,像一把把剪刀,将我的骄傲剪碎成渣,心头交织着一种复杂的情绪,有不甘、震惊和自我怀疑,它们将我的心勒得死死的,令我喘不过气来。

放学后,我只身一人沿着平日里回家的路,慢慢地走,脚步沉重,我对未来充满了迷茫。

突然,一片青绿映入我的眼帘。起初只是绿色的一片分辨不出是什么,我加紧脚步走近一看:夕阳下山,拨落了一层光,洋洋洒洒地晕染了一片墙。这一大片油绿的爬山虎层层叠叠地相互攀附着,翠绿的叶被风吹得轻晃,不比其他花朵被烈日煎熬后的憔悴枯萎,它开得无比繁盛、夺目。

记得先前这片爬山虎还未这么茂盛,只是低矮地长了一小块,很不起眼,来往的人从未向它们投下宝贵的目光。其他植物一个个大红大紫、娇艳欲滴,人们倾心于百花芬芳,便无人在乎这一片暗淡的绿植。

到了眼下,各种植物都因夏季的炙热,蔫了大半,反而是这从不入眼的爬山虎,竟在暗中生长着,不知不觉,便长了满墙。大片绿油油的爬山虎像绿色绒毯挂在墙上。虎爪子似的爬山虎绿油油的,密密匝匝的挤在一起。那些叶子绿得新鲜,看着十分舒服,叶尖一顺朝下,在墙上铺的均匀整齐,没有重叠部分,也不留一丝空隙。微风轻拂,一墙的叶子散开,又马上聚拢,摇曳在风中。

阳光下的我驻足,开始在乎道旁墙上那一片绿色的盛放,在乎它短暂而不起眼的一生,在乎它满怀希望的灵魂。耀眼的色彩泼洒着我痴迷的爱意,让那满墙的爬山虎顺着我的思绪生长:渺小又怎样?只要心中有希望,终有一日能越过这堵高墙,去远方见见那灿烈的太阳;失败又怎样?只要心中有希望,总有机会越过汹涌波涛,坚定地朝理想的彼岸驶去。微风阵阵,一切的痛苦在这夏日里的绿叶轻晃中,似乎也变得轻盈。那墙爬山虎在阳光下熠熠生辉,希望也同它一起生长,愈加茂盛。

夏日的骄阳透过层层叠叠的爬山虎撒落在我的心上,因为在乎——希望,就这样生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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